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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服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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候機區的廣播重新播報, 催促著即將登機的航班旅客檢票,身後傳來同學的聲音:“時溪,登機了,快回來。”

周圍的旅客腳步匆匆, 仿佛從不曾停歇, 有些寒意的微風吹過發梢,模糊了時溪的視線, 也模糊了面前的一切光景。

布朗熊也伸出手, 慢慢地,將熊掌輕輕地放在她的頭頂。

兩人摸著彼此的頭。

縱使有千言萬語, 最終還是化作沈默。

時間似乎也慢了下來。

時溪收回手,把他給自己的卡片放進自己的兜裏, 還對著他拍了拍, “收好了,謝謝。”

布朗熊靜靜地看著她。

她不敢想象顧延州在裏面的樣子。

平時那樣一個又拽又冷的少年,連句服軟的話都拉不下面子, 可現在他卻穿上她喜歡的布朗熊玩偶服, 千裏迢迢跑來機場送她。

剛才他還在裏面哭得那麽厲害,眼睛一定都紅透了。

時溪低頭從包包裏拿出一枚發卡,上面鑲嵌著一顆紅色的愛心, 跟他送給她的卡片是對應的形狀。

她身上沒有什麽禮物,只能將這顆看起來還有點對應的小物件放到布朗熊的掌心裏, 聲音輕輕的, “這個就當作我們的分手禮。你的卡片, 我也會好好珍藏的。”

登機廣播再次響起, 同學喊她的聲音也變得急切, 周遭的一切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拉回現實。

時間也恢覆成正常的流動速度。

“再見了。”

時溪想過許多跟顧延州告別的話, 最後還是喊了他最喜歡的。

“顧顧。”

......

時溪的身影跟隨大隊伍一起消失在檢票處。

布朗熊依然站在窗外,動都沒動一下,笨重的熊掌輕揉慢撚地摩挲著手上的發卡,視若珍寶般將它包在掌心裏。

紅色的愛心發卡,在他寬厚的掌心裏顯得格外小巧。

譚平和盧一悟跑過來,見顧延州呆呆站在原地,也不知道人偶服裏面是什麽情況,只能陪他一起站著。

“回學校。”

人偶服裏傳出的嗓音低沈,完全不像顧延州平時的聲音。

譚平擔心顧延州在裏面悶壞了,想幫他將頭套摘下來,結果他卻不願意,趕緊用雙手抱緊頭套,死活不讓他們動。

盧一悟也過來勸道:“顧大佬,還是摘下來吧,這個人偶服重達十二斤啊。”

顧延州像是耍叛逆似的,毫不講道理就要繼續戴著,步伐走得飛快,還很孩子氣地說了句。

“就不摘。”

***

從南淮國際機場到英格蘭東部,大概需要十個小時不等的飛行路程,小小的舷窗外是大塊雪白的雲朵,時而分開時而聚散,往下是廣袤無垠的綠色草原。

飛機到達倫敦機場,大巴載著所有留學生前往宿舍,沿途路上能看到一條蜿蜒清澈的康河穿梭流淌。這裏許多建築還保留著中世紀的風貌,古色古香,別具一番風味。

時溪集中報道完,跟著大隊伍前往劍橋鎮。

第一次遠離家人、朋友,獨自一個人在國外求學,時溪倒是沒有太多的緊張和不安。只是每當想起臨走時顧延州的那副模樣,心臟總是會隱隱發疼。

英國大學一年三個假期,分為寒假、春假和暑假,計算下來只有最多七個月是在學校,其餘時間都是假期。

劍橋的課程安排不算很重,更多的是考驗全英文的語言交流能力,幸好這些時溪都能輕松應付,加上她在國內提前自學過高數,一些涉及數學相關的課程就變得非常簡單。

第一個學期結束的時候,時溪拿到全科滿分的成績。她也沒和其他留學生一起去放松玩樂,在老師的推薦下馬不停蹄地進入Pricewaterhouse Coopers(普華永道會計師事務所)進行實習。

忙碌的實習工作占據了整個春假和夏假,時溪也在半工半讀,賺了不少的生活費,還拿到KPMG事務所總部發來的實習邀請。

結束完第三個學期的學習和工作,時溪好不容易才空閑下來。打開郵箱時,剛好看到劍橋給她發了研究生保送邀請函。

三個學期的全科滿分,兩大國際會計師事務所的實習評優,重本大學交流生,加上劍橋教授的強烈推薦,時溪是所有交流生中,唯一在本科期間破格拿到劍橋研究生邀請函的學生。

時溪將offer發送給輔導員,打算詢問一下建議。她瞧著時間還早,於是也給周倩倩打了個電話。

南淮那邊是晚上十點,還是當代大學生夜生活的開始。

周倩倩還在看微積分,向她吐槽道:“溪溪啊,大三的課程難了好多,我感覺我微積分要掛了。”

時溪好笑:“你將不會的發我看看?我正好學完了微積分。”

“小溪溪,你可真好啊嗚嗚嗚!”周倩倩道,“你現在過得怎麽樣?”

“還行,就是挺忙的。”她將耳機別在胸口,“我剛結束實習,現在還在寫實習報告。”

周倩倩驚訝,“天啊,你這麽早就去實習啦!你跟顧延州還真是同一種人,都那麽優秀又努力。”

時溪手上的動作停住。

“他,現在怎麽樣了?”

“你知道你們家顧大佬多牛逼嘛!他大二就創辦自己的公司了,還拿著策劃書跟學院申請校企合作發展規劃,挑了些數學基地的人過去做項目。”

周倩倩越說越上頭。

“而且譚平跟我透露,顧延州曾是國際名企外聘的AI算法工程人員,已經做了好多年了。人家大企業聽說他最近開了自己的公司,連夜跟他簽了好幾個單子,忙都忙不過來。”

時溪也料到顧延州肯定會選擇自己創業,連忙追問:“你知道公司叫什麽名字嗎?”

“公司叫‘時顧科技’。”

周倩倩意味深長地提醒道:“我覺得這名字老明顯了。”

——時顧科技。

時,顧。

時溪,顧延州。

他居然將公司名字用他們兩個人的姓氏來命名!

時溪再次默念了一遍,心跳快到恨不能撞出胸腔,像是有一股電流侵入血液,刺激了她整個大腦神經。

周倩倩聽她突然沒了聲音,自顧自繼續道:“反正數學基地的人都知道名字的來頭。聽說公司成立之後,還有人在匿名表白墻將你們的事情,以代號的方式寫成一篇連載故事。”

“評論區裏有好多人在喊女主角回國呢。”

時溪趕緊上網查“時顧科技”的公司介紹,聽到這話,急忙追問:“這個連載故事是誰寫的?有沒有網頁的鏈接,我想去看看。”

周倩倩:“已經轉發給你了。”

耳機裏響起宿管阿姨的吹哨聲。

“溪溪,我先去洗漱了,以後找個時間再聊。”

那邊的電話掛斷,耳邊只存在朦朧的聲音,她沒將耳機取下,而是繼續戴著,將外界的一切聲音都隔絕開來。

手指點開周倩倩發來的小彈窗。

故事開頭是在男女主的高中,講述他們從相遇到分手的過程。時溪慢慢略過這部分,將故事跳到女主大學出國後。

女主角離開後,男主角變得越來越忙碌,在參加完全國大學生高等數學競賽後的幾天,他又跑去參加了丘成桐數學競賽。

這麽忙碌緊張的競賽,他居然都拿到了冠軍。

緊接著他又帶著計算機專業的同學,在一個算法設計與編程挑戰賽上奪冠,成功獲得互聯網大廠的商業合作。

多年的算法外包工作,外加手頭上積累的人脈資金,男主角順理成章地成立了自己的公司,開始大量接單。

公司雖然初創,但各方面業務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。

看到故事中間,時溪剛好聽到門外有人叫她:“Kharlotte,你有一個來自中國的包裹,來門口拿一下。”

Kharlotte是她的英文名,一個德國老師幫忙給起的,寓意無拘無束的人,向往樂觀快樂和自由,還挺符合她恣意灑脫的個性。

時溪將手機收起,連忙應了聲,起身走去前臺。

包裹很大,但不是很重,裏面隱隱散發著幽香,像是來自南淮的某種花。

上面沒有署名是誰寄的,但發貨地卻在南淮大學。

小時候,時溪就特別喜歡南淮的空氣。著名的花香城市,一年四季總會有不同的花香充斥。

現在能在遙遠的英國聞到家鄉的味道,還是挺讓人驚喜的。

時溪用剪刀將包裝拆開,終於看到裏面裝著的東西。

兩個還沒開花的風信子,只有球根,根莖狀態和顏色都很健康,只要入水就能發芽開花,特別好養活兒。

兩個高透水培玻璃瓶小巧,瓶口處還綁著一根粉紅絲線。

花香是從一同寄過來的香水瓶裏散發出來的,瓶子被包裝得很好看,翻過來能看到一張便利貼。

上面的字跡剛勁有力,尾巴還是會習慣性的為撇,但侵略感卻少了許多,多了幾分溫柔。

一看就是某人的手筆。

他說。

——“生日快樂。”

時溪最喜歡的花就是風信子,高中的時候她恨不得每周都買一個圓溜溜的種球回家。

那時候還被顧延州吐槽,說她渾身上下都是風信子的香味,書包、教材和作業本,甚至同桌久了,連他身上也是。

當時她聽了還嘚瑟,第二天就將兩個風信子種球塞進他的書包裏,拍拍手道:“你這是沒親手種過,所以不知道其中的樂趣。這兩顆球送你了,回家玩玩去。”

......

沒想到過去這麽久,顧延州居然還記得。

時溪拿出手機,找出那個已經整整一年沒聯系過的頭像,一個字一個字給他發:【風信子收到了,謝謝。】

他們上一條聊天記錄,還停在她在機場發的“噢”。

顧延州也沒回覆。

按照他現在大忙人的狀態,估計能抽空看看手機就算不錯了。

同一個屋子裏的舍友拿著水杯過來問她,“時溪,這個假期你回不回去?快一年了,爸媽都在催了,要不是我還有實習沒搞定,我現在恨不得馬上回中國。”

時溪將風信子擦幹凈,往玻璃瓶裏倒了點水,將它們放在窗臺上。陽光暖呼呼地撒下來,種球上沾著的小水珠也變得晶瑩剔透,像是一顆顆豆大的珍珠。

兩個風信子種球修根、除菌,放入玻璃瓶裏種植。

慢慢地,水汽混合。

轉過來時,圓滾滾的種球上多了兩個笑臉。

她點頭道:“回。”

決定回國的第二天,飛機到達南淮國際機場。時溪是連夜輕裝回來的,機場離學校近,她剛下了飛機就往學校宿舍走去。

時溪這次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,心想著給他們一個驚喜。

六月份的天氣燥熱得不行,混著花香的風迎面吹來。樓道裏靜謐,夏日蟬鳴聲高亢嘹亮,整個校園路上都熱得靜悄悄的。

在英國待了這麽久,時溪還是沒學會當地的歐美妝,只是淺淺加深了唇部妝容。她身上穿了一件純凈的白色連衣裙,頭發紮成高高的馬尾,胎毛劉海落下幾捋,浮在清淺迷離的光線裏,靈動又美好。

這個時間點剛好正值期末,學生們都在緊張地準備著期末考試,所有教室都安安靜靜的,偶爾響起試卷翻頁的聲音。

時溪往數學基地走去,不知道顧延州人在不在。

整個基地的外墻翻新過,上面貼了張紅色的橫幅,金色字體亮得晃眼——“校企合作項目·時顧科技 公開招聘會”。

左邊還掛著招聘信息,第一欄是算法工程師,第二欄是財會審計,甚至還開出了薪資,瞧著倒是有模有樣的。

時溪給招聘信息拍了張照,保存下來。

身後傳來腳步聲。

她轉過身,視線猝不及防地和那人相撞。

在那一瞬間,時溪仿佛體會了一把什麽叫恍若隔世。

不過是一年沒見,過去的記憶像潮水般湧現,一幕幕過往的畫面像洪水猛獸,帶著猛烈澎湃的力道洶湧翻滾而來。

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震蕩心神,毫不講道理地沖撞著她。

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變化了許多,人清瘦了些,頭發也剪短不少,身上依然穿著純黑的短袖,氣質看起來矜貴深沈。

似乎有種錯覺,感覺他還長高了。

頭頂的陽光傾瀉在他的側臉,襯得他的五官清冷俊逸,眉眼還是天生的自帶冷感,下眼瞼有抹淡淡的青黑,應該是最近沒休息好導致的,但依然擋不住他整張臉撲面而來的貴氣感。

他手臂腕骨凸起的地方戴著一條小皮筋,只不過上面多了一個鑲嵌著紅色愛心的發卡,本來看著是不搭的,結果楞是被他戴順眼了。

時溪有點想笑。

怎麽會有人,將發卡別著小皮筋一起戴在手腕上啊。

她一個女孩子都不會這樣。

但一想到這是她送的發卡,心頭的暖意就像堆積了好久的小氣泡,泛著甜滋滋的味道,透過小瓶口一點點冒出來。

顧延州跟她的目光交匯,像是想穿梭過歲月,看到彼此的變化和成長。

跟在他身邊的人多了不少生面孔,有男有女,都是南淮大學的學生。

幸好熟悉的人也還在。

盧一悟興奮地大喊:“嫂子!你終於回來了!我們可想死你了!我們的顧大佬也想死你了!”

譚平也急急忙忙從遠處的小賣部跑過來,將一瓶礦泉水遞給顧延州,對著時溪喊道:“嫂子!”

他還沖到時溪面前,將另一瓶礦泉水遞給她,悄聲道:“你走了之後,顧延州每天都沒睡好,晚上做夢的時候都在叫你的名字,哎我去,我就在他的下床,要被折騰死了。”

時溪:“......”

她悄悄勾唇,心口被熱得發燙。

這麽說。

顧延州這一年都很想她。

要不然為什麽他身邊的人都知道?

譚平將水遞完後,急急忙忙退開,還趕緊拉著其他人一起走,將相處的空間都留給他們。

時溪感覺自己的眼眶正在醞釀熱意,生怕下一秒就要當著他的面哭了,趕緊眨眨濕潤的眼,轉移話題地指著那個招聘公告:“那個,你們支持遠程協作嗎?”

顧延州似乎都楞了楞。

可能沒有人想到,相隔一年,他們的開場白居然是這句話。

“不支持。”

顧延州面上波瀾不驚,像是對她的到來沒有太多的驚訝,漆黑的眼眸靜悄悄地看著她,猶如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潭。

時溪嘟囔了聲,“噢,好吧。那就有點可惜了。”

什麽嘛?!

為什麽人家一個個見到她都那麽激動,顧延州卻像見怪不怪,表現得沒有多大驚喜似的。

明明一年前,他那麽高大的一個少年在離別時還哭了呢。

明明幾天前,他在她出國交流一周年的時候,送來了花語代表思念、抱歉、因愛而憂郁難過的紫色風信子。

明明他還將公司名字,以他們的姓氏命名,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關系。

明明這麽想她,為什麽真正見面時,他可以表現得那麽冷靜,這麽快就沒驚喜感了嗎?

時溪轉頭看了眼數學基地的門,差點被嚇到。盧一悟、譚平和吳興師兄,以及一些見都沒見過的生面孔全都隔著門縫在看他們。

顧延州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,微微擡起下巴,眼神警告道:“看什麽看?你們很閑是嗎?都給我進去。”

其他人趕緊躲進去了。

“劍橋那邊的課程完成了嗎?”

不知道什麽時候,顧延州走到她面前,兩人隔著兩個拳頭的距離,靠得很近,氣氛一下子變得暧昧起來。

時溪搖搖頭,“還沒。只是最近在放假,所以我就回來看看。”

顧延州慢慢靠近她,額頭碎發散落,將他的一雙眸子襯得深邃撩人,眼眸也變得晦暗不明。

“啊,所以之後還要回去。”他內雙的眼皮慵懶地耷拉著,雙手插兜,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“那要是有人想你怎麽辦?”

她勾了勾唇角,故意裝傻聽不懂,直白問:“誰想我?”

少年慢慢將上半身靠過來,在他的嗓音磁性喑啞道:“Many many people.”

在英國留學那麽久,周圍全都是說英語的人,但是能聽到將發音說的那麽好聽的,卻是在中國,在南淮,在面前的這個人口中。

時溪“噢”了一聲,“行。原來是有很多很多人,就是沒有顧某人。”

顧延州插著兜,眼睛東看看西看看,像是避開這個話題似的,沒話找話:“英國的遠程協作,也不是不可以。要看時同學能拿出什麽稱手的活兒。”

瞧著某人這副臭屁的模樣。

還是個大三的學生呢,才剛剛開了公司,自己當了老板,這就開始飄了,還問她拿稱手的活兒。

時溪從包包裏拿出一份簡歷,遞給他,“還沒畢業,但是在劍橋留學交流過,交流學習期間全科滿分,占比是全年級的1%。兩段國際會計師事務所實習經歷,評分都是S級,能夠獨立承擔審計任務。”

顧延州接過簡歷,低頭看了眼,輕飄飄地“哦”了一聲,“看來時同學一年的留學之旅,過得相當不錯嘛。”

她也翹起唇角,下巴也擡高起來,臉上揚起小驕傲,“那是當然。”

“行,進來吧。我們簡單面個試。”

顧延州擡腳往數學基地側門走去。

看著他的背影,時溪急急忙忙跟上去,有些不懂這樣的發展了。

這算什麽?

她漂洋過海回國,難道不是應該有重逢後的難舍難分,或者來個淚流滿面,情緒控制不住,將她緊緊抱住,然後求著不要離開嗎?

怎麽突然變成了這種......

面試現場???

時溪一言不發地跟在顧延州的身後,直到穿過數學基地,來到一個簡易的休息室。屋內還沒開燈,只有隱約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。

她感覺有些陌生,不太想進,也不知道顧延州要做什麽,於是杵在門口不肯向前。

誰知,手腕覆上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,硬生生地將她拽了進去。

顧延州緊緊地摟抱著她,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,手臂一點點地將她按進懷中。他身上清冽又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掩下,填充了心裏空缺了很久的地方。

時溪垂在兩邊的雙手微顫,耳邊響起他的心跳聲。

四周仿佛安靜下來。

“時溪。”

他的嗓音都是啞的,極力地克制住自己。

“我很想你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快了快了,顧狗開始長嘴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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